你將車子停進附近的機械停車場,熄了火,在下車之前確認好車上沒有落下任何的私人用品,將車鑰匙拔出並且打開車門,關上後上鎖。
走出似小型倉庫的大門,左手接過已經抄下車牌號的停車證,你向值班的人員道了謝,右轉走出這位於巷弄內的立體機械停車場。
今天晚上有些特別,你算著時間往腦海中還頗熟悉的方向前進,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整治一下那位調皮搗蛋的貓咪。想到稍晚對方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你忍不住彎起嘴角,期待著等等給對方的小驚喜,如果今天沒有做到的話,你就要把你的名字倒過來寫。
這並不是你第一次來,但距離上一次確實已經過了些時候,但那一天的記憶卻讓你蠻深刻的。
走出似小型倉庫的大門,左手接過已經抄下車牌號的停車證,你向值班的人員道了謝,右轉走出這位於巷弄內的立體機械停車場。
今天晚上有些特別,你算著時間往腦海中還頗熟悉的方向前進,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整治一下那位調皮搗蛋的貓咪。想到稍晚對方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你忍不住彎起嘴角,期待著等等給對方的小驚喜,如果今天沒有做到的話,你就要把你的名字倒過來寫。
這並不是你第一次來,但距離上一次確實已經過了些時候,但那一天的記憶卻讓你蠻深刻的。
走在鋼索上的懶貓
The lazy cat which is walking on top the cable.
你還記得那一天是個磅礡大雨,坐在辦公室看著這週末要起身前往南部開會的簡報資料的你,接到一通電話。那號碼讓你有些茫然,因為你記得你前些時候換了手機,照理來說除了最親的親朋好友才知道之外,應該是沒有人會打給自己。
帶著疑慮,你接起電話,還尚未開口便從手機的另一端內聽見那許久未聽見的聲音。那爽朗的笑聲也讓你忍不住彎起嘴角,即使這麼久沒有見,對方依然與高中時期的感覺相仿。
互相在通話內寒暄了一番,他向你約晚上是否見個面去他推薦的酒吧小喝一杯,你想了一下晚上也沒事,去放鬆一下也不賴,便答應了對方。而在掛電話之前,對方還跟你打啞謎,說會有個驚喜出現,一定要來。
你挑起眉頭想著,即使有沒有驚喜也罷,難得遇上老朋友,又加上晚上沒安排,一定會赴約的。
那通電話之後你回去埋頭在於黑白文字與數據的世界之中,直到當指針轉到了六的位置,你才緩了口氣,一隻手揉著鼻梁,另外一隻手將文件歸檔並且上鎖準備離開。
你拿著公事包,從辦公室離開前向還在處理文書事情的秘書說了聲再會,在對方一副『難得總經理提早離開』的表情向你說聲:『慢走』後,看著你離去且搭上電梯前往地下室取車。
開車至赴約地點附近的道路,除了大道上是熱鬧的商業區之外,其餘都是偏向住宅區。這種地方最不好找停車位,你有些無奈地開著車在巷弄間亂竄,祈求哪個轉角轉彎後你能看見一個空的停車位或者是停車場都好,以及那位老久沒見的朋友所推薦的酒吧是有如他所說般值得一去。
大概是上蒼聽見你喃喃自語的聲音,多彎了幾條路,你在眼前看見指標指向前方三百公尺處有間立體停車場。
終於解決停車的問題,在下車前你從副駕駛座前的小櫃子拿出備用的折疊傘,將公事包塞到後車廂並且鎖上門,出來取停車証後原本放在西裝口袋內的手機響起。你想著那位朋友算的時間也太準確,接起電話並且將折疊傘打開來,邁入陣雨之中往商業區的方向前進。
許久未見的朋友再一次相見,有太多的話想聊,你與朋友暢談了這些年來各自的人生,互相祝賀著彼此的未來,並且交換名片或許哪一日會有機會合作。
你發現你今天沒什麼克制,比平常多喝了一兩杯下肚,倒不至於讓你醉,只是太久沒有這麼放肆地喝也讓你有些不適應。朋友笑了你的窘樣,笑著你以前那千杯不醉的外號似乎要換人當了,你挑釁一笑,接過對方遞來的啤酒,一口乾了下去。
漸漸地,酒吧內的人忽然開始多了起來,即使你們坐在頗靠近角落的地方,但依然能感受到門口只進不出的人增長了些。你又想到朋友說要給你個驚喜,只是時間都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卻沒看見他有任何表示⋯⋯難道對方筐了自己嗎?你忍不住想著。
若以對方的性格來說這是有可能的,不過被誆了就筐吧,反正自己還是來赴約了,而且還多喝了幾杯,是不是等等就搭計程車回去算了,隔一天再來取車⋯⋯你在酒吧內的燈光還未暗下前,這麼想著。
「你大概在想我是不是在騙你吧。」朋友看著你的臉,笑出來。
「才沒有。」打死都不能承認。
「沒騙你啦,只是現在好戲才要上場。」朋友拍拍你的肩膀,手指向小型舞台,說道:「這,才是『驚喜』。」
你順著朋友的手指方向看去,原本瞇著的雙眼因為一抹白色的身影走上台後而瞪大,疲倦的身子也為此而清醒。
即使這些年以來從未見過, 你不會忘記的,那個人的樣貌。
對方似乎沒注意到你們這桌的情形,直接走向舞台上那位於正中央的高腳椅前坐下,並且調整好一旁的站立式麥克風。回過頭與後面的小型樂隊做了事前的檢查,再一次向前看觀眾時,那個人的眼中散發而出的光芒讓你難以忽視,也不想轉移開視線。
在三個拍子之後,隨著樂隊的旋律,坐在台上的人拿著麥克風,輕輕地唱了起來。
有時候一點柔順、一點停頓、一點壓抑,不知道是他在領著曲子走或者是跟隨著樂隊忽快忽慢地在跟著玩。身體隨著音樂而擺動著,在他的表演中,所流露出的溫柔帶著不可忽略的自信感並未讓聽眾覺得反感,反而更多的俏皮在其中。不時卻又恰到好處的轉音,將曲子多了許多意想不到的變化,更加地活潑,也蒙上了一層神秘感。
一曲接著一曲,上一首走著輕鬆的氣氛,下一首卻轉成了帶著些藍色氛圍,薩克斯風以及鋼琴的搭配並沒有壓過演出人的氣勢,而是相輔相成,為曲子添加些憂鬱氣息。
還不夠,這些還不夠,夜晚才剛開始呢。聽眾們在最後一聲結束之後,此起彼落的掌聲淹沒著整間酒吧,其中摻雜著『安可』、『再來一首』的呼喊。
你訝異著對方能有如此高的人氣,有些不可思議,但想到以前對方的實力便獲得不少人的認同,而看來這些年對方也讓本身的演唱技巧又提升了不少,那些掌聲是值得的。
不過,你繼續想著對方還能夠再給你多少驚喜,因為你知道這還不是那個人的全部實力。
似乎是感受到群眾的熱情支持,原本要離席的人想了一會兒,先到一旁詢問著能否在繼續,因為這早已耽誤到後面演出的人的行程。
五分鐘後的調諧,那人又從一旁的休息室走了出來,向原本坐在鋼琴的人打了聲招呼後,換上自己坐到鋼琴前,對方也將麥克風調整好適合的高度讓他能夠自彈自唱後而離去。
示意樂隊也都準備就緒,他笑了一笑,開口唱了歌。
聽見他下的第一個音,喝著紅酒的你忽然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
果然被發現了嗎?明明這個角度應該不會太被注意到的說。
像是表示給你說『我早就發現你的蹤影』,對方轉過頭來往你這個座位的方向朝著你看,順勢眨了個眼給你,嘴角的微笑從演出到現在都沒有放下過,像是隻偷腥的貓一樣,調皮。
那一首是高中你寫給他的曲子,當然沒有完全創作完,只是順手彈了一小部份的旋律,但你卻覺得這頗適合那個人,若能由他來唱這一曲,一定會很好聽,沒由來的。
但還來不及創作完,你們卻進入了高考的準備期,每天埋頭於書本堆之中,自我要求極高的個性以及背負著家族期待的壓力,讓你沒有心思將後續的曲子做完。
你想著考完試再說,反正考完試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等待放榜的時候也會有時間繼續創作,便將這件事情放到一旁去,卻沒想到過家族早就幫你鋪了條路,將你的成績拿去申請了國外的名校,半軟半硬的勸說著國外唸書對於以後進入社會職場更有競爭力,如果不去便是對不起家人的栽培等等理由。
聽起來很荒謬,但國中升高中那時候家人也有想要將你送到國外唸書,可是你拒絕了,你想要繼續在這片土地上唸書,出國留學的事未來再說。家人認為或許年紀還過早,也順從你的意思,但實際的理由是你不想要與那個人分別。
從第一次在班上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你便發現你的目光遠離不開他,像是緊緊被吸引住般,連眨眼也捨不得。
你早就知道自己與他人並不太一樣,沒想過這點不同會帶給你什麼影響,只是從這個人出現在你的人生之中後,或許真的帶給你些不同的變化吧。
享受著三年與他相處的日子,沒想過上大學或許還會有機會同個系但若同校或者在附近也不錯,你與他的志向完全一個東一個西,八桿子打不著,但這不是太大的問題,只要還在同一塊土地,見面怎麼會是難事,你如此想著。
所以當你看見從父親手上遞來的入學申請書時,壓抑不住的憤怒以及更多的無奈,讓你更加對於自己無能為力去保護所想要的事物氣餒。
你知道為了得到些什麼,也必續要放棄些事情,等價交換,合情合理。
可是要與那個人分離,你無法放開他的手,也不願意就此與他斷了聯繫,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未來一切的變數太多,把握不了的事情數也數不清,這一連串惱人煩心的問題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你迷失了自己,壓抑三年的理智在某一個週末在他自習的午後,給打破而出現一條裂痕。
一切發生得太快,當你回過神來時,早已經按耐不住,吻上對方的唇。
不想要離開那片柔軟,在發現對方被自己的氣勢給嚇著想要退縮,你立刻頂住他的後腦勺不給他這個機會,讓這個吻更深入。
或許對方也認了,或許對方也像自己一樣,你感覺到他也回吻著你,開始與你有些互動。他往你的方向拉近,雙手環上了你的頸部,在其附近移動著他的手指,挑逗著你並不想認輸,但壓抑不住從口腔溢出而來的呻吟出賣了他,原本挺著的身子也逐漸沒了些力氣,你用另外一隻手扶住他的腰身,將他有更貼近自己一些。
當你們分離彼此,曖昧的氣息彌漫其間,你感受到兩個人的喘息聲以及心臟跳動的聲響,而他那有些漲紅的臉頰映出了恍惚間的神情,比平常的樣子更顯性感萬分。
這是第一次,你發現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能夠讓你全身發熱、難以平復心中最原始的慾望,並且還想要看見更多不一樣的他。
只是你沒有在繼續下的步驟,就這樣將他攬入懷中緊緊抱住,慢慢地喘息著。
你不是不懂接下來還可以做些什麼,片子什麼的你也不是沒有看過,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算父母沒教育這一塊,小孩子總是會有辦法多多少少懂一些事情,網路這麼發達,一搜都會有資料。
然而你在擁抱他的時候回過神來,在心中罵了自己太無恥,連這種事情都忍不住,對方可能不像自己那樣是特別的,卻還配合著自己這樣亂瘋一把。
在他耳邊低喃著對不起,是自己太衝動,你已經抱持將會與對方從此之後不會再有友誼的可能性,貪婪這一瞬間對方還不排斥自己讓你擁抱著的短暫時刻,卻沒想到對方在聽見你的道歉時,笑了出來。
鬆開些擁抱讓你們之間有些距離,低著頭看著他明亮的眼神,不解。
他笑著說你是個大傻瓜而自己也是,原來他並不是單相思,而是兩情相悅,只不過剛剛那一下有讓他不知所錯,一瞬間有太多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所以才退縮。但現在,已經不太重要了。
你聽見他的回覆,傻了些,對方趁你在發呆的剎那,將你拉下來,在你的嘴角邊輕輕啃咬著,像一隻偷香成功的貓一樣,朝著你眨眼。
發現對方的舉動,你不落人後,立刻奪回主導權,鞏固這一場嬉戲的主人權威。
那之後,你告知對方你將會出國唸書的消息,對方倒是對你說要好好加油,不要太漏氣,什麼事情等回國再說。只是少了幾年的相處,未來還很久遠,他對你這麼說,要你打起精神來。
你想著還有三四個月可以陪伴著他,即使無法與他一同考試,但可以待在他的身邊也罷,把握現在能夠掌握的時光,一點也不要浪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也來到你即將要出發啓程前往地球的另外一的國度,在離別之前,你將那未完成的曲目遞給了他,雖然才創作到一半,但希望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能夠對你唱這一首歌。
他點頭答應著你,說好會遵守彼此間的約定,笑著與你說來年再相見,再會。
而這一分別卻是過了輾轉許久才再一次相見。
「喂,你們是計劃好的嗎?」你沒有轉頭,但坐在你隔壁的人一聽也知道你在跟他說話。
「冤枉啊,是他抓我的,還有其他人也有串通好,只是今天只有我有空而已,算賬算他頭上可不是我啊。」朋友笑著回應你。
「幫兇也是幫啊,這一攤算你的了。」
「⋯⋯你分明算好的吧,還故意點了那瓶紅酒。」
「不喝白不喝。」你笑著拿起高腳杯,將最後一口喝下。
對方守住與你之間的邀約,還串通好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同計劃自己在今晚相見,到底該懲罰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哪裡卻不讓自己去找他,還故意隱瞞所有與他相關的消息,讓你以為他早就忘記那像是開玩笑般的約定嗎?
時間即使過了這麼久,那個人的小小惡趣味依然沒變吶。
在對方和樂隊嬉戲玩樂結束後,你起身前往後台休息室,直接進去裡頭,看見那個人正笑著等著你的到來。像是隻走在鋼索上的懶貓般,走著最危險的地方卻又不改其慵懶的本色,游刃有餘。
「怎麼樣,還喜歡嗎?」
「⋯⋯」
「你的曲子雖然寫一半但一開頭就讓我覺得⋯⋯這是特別為我寫的吧?」他看著你,笑著繼續說道:「雖然很不純熟,不過感覺得出來你努力嘗試著要跟隨爵士樂的風格在創作⋯⋯『走在鋼索上的懶貓』是嗎?我要說,你的惡趣味還真是特別呢。」
「難道你不是嗎?兜了這麼一大圈才願意顯身在我眼前。」
「這樣才會有驚喜的感覺啊,沒有風情的傢伙。」他朝著你比了你不懂的手勢。
你雖然無奈,但面對許久未見的他,你反而比較想要緊緊擁抱他、吻住他,而你也這麼做了,不做任何宣告。
仿佛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那份溫柔你再也不願意放手,就算對方是隻懶貓好了,那就由自己來養他吧。無聊了就出去看看這世界,想家了就回來找找自己玩,你知道你從第一眼開始就將靈魂賣給了他,死心踏地,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
誰叫你愛著他呢?
唉,果然先陷入的人總是比較吃虧,不過你吃得心甘情願,因為對方就是你所愛的他。
「歡迎回來⋯⋯」喘口氣之餘,他在你的耳邊說著。
進了家門,什麼事情都可以攤牌說了。
雖然剛剛有點蠢,但你想過了一年想要用同一朝整到自己根本甭想,而且若自己還上當豈不是太蠢了些?
「怎麼,這一次沒整到我不開心啦?」
「唉,明明說好不要打擾我的舞台,結果你剛剛衝上來幹什麼啦,大家都看見了啦⋯⋯丟臉死了,還公然偷親,害不害臊啊你⋯⋯」
「誰叫你前幾天還來我辦公室撒野,還沒跟你算那筆帳⋯⋯」
「那是因為⋯⋯唔、嗯⋯⋯等等,你犯規⋯⋯」
「這叫做『懲罰』並沒有犯規⋯⋯」
太過於調皮搗蛋的貓咪,果然還是不能太寵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