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到想要說什麼?」
「想要什麼不是顯而易見嗎,為何要掩飾?」
「我才沒⋯⋯」
「人啊,是個犯賤的生物喲。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
「⋯⋯」
對方的臉露出生氣的氣色。
是很健康的粉紅色。
或許有點太早說,但都開了口卻不說並不是我的性格,只好委屈他聽我說教了呢。
大概會被討厭吧,我想。
「想要什麼不是顯而易見嗎,為何要掩飾?」
「我才沒⋯⋯」
「人啊,是個犯賤的生物喲。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
「⋯⋯」
對方的臉露出生氣的氣色。
是很健康的粉紅色。
或許有點太早說,但都開了口卻不說並不是我的性格,只好委屈他聽我說教了呢。
大概會被討厭吧,我想。
事出必有因。
「嘛,這種人世界上很多啦,也不缺再多一兩個人。不過最淒慘的事情,是明明都是自己選擇出來的,卻硬要怪罪在其他的人事物上,只要能夠將自己脫離眼前的窘境,再荒唐的話語、謊言都能從一個人的嘴巴口中說出來。」
「⋯⋯」
「任何選擇背後都是跟『利益』相關的。你相信接觸過社會化的人類會這麼將善知口口聲聲掛在心頭上嗎?別傻了啊,事出必有因,每一件事情的背後都有相對應的代價與價值。可悲的事情是,人類並不想承認那些背後的價值等同於給自己本身帶來多大的利益。用美好的字句,打著積陰積福的名義,或許吧是有幫助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好了,但總歸也是讓自己獲得到些什麼回饋不是嗎?」
「⋯⋯」
「你能說那些將貪婪本性的人顯露出來是件壞事嗎?其實在我眼中他們反而才是更純真的人呢。」
「⋯⋯」
「總是有上過基礎經濟學吧?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只是在做『機會成本』的選擇。到底是所選擇的『價值』是如何,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明瞭如此而已。你總是能看見有些人變化得很快,那是因為手中的價值早已退去,他們要找尋新的價值填充自己的貪婪,滿足自身的欲望。」
「⋯⋯」
「舉個例子來說好了,一本書的價值是什麼?作者的價值在於他所寫的東西找到了歸屬、滿足了想要傳達給讀者自己的經驗的希望、讓自己出名、吸引更多讀者以及或許能從這一本書上賺回些許成本。出版社得到是什麼?有價值的搖錢樹作者。當然也要那一名作者有那副本事讓自己變成金雞母才行不然也是白搭。商場上不賺錢就是賠錢,作者願意將自己的寶貝拿出來,出版社多一位金雞母,何樂不為?我們撇開通銷商,反正本質上相同,不提也罷。再來是讀者。喜歡這位作者的文字,這一本書就是等於有價值,反之則無。」
「⋯⋯」
「但事實上,當你買了一本書後,他原本兩百塊的價值也只不過是一堆紙堆出來的東西罷了。大多數的二手書為何降價也很少人會買?因為書本的價值很低,保質度不夠,除非你就這麼喜歡那作者而特意去收藏,不然也只不過是在花那一開始去購買書本的冤望錢。」
「⋯⋯」
「嘛,當然,這前提在你不認同這一本書的價值。事實這麼簡單明白就抖出來很不好受對吧?因為人都會遮掩這些被冠上是『負面』說法的價值觀,說著擁有這種想法的人腦子有問題。但他們自欺欺人是好到哪邊去呢,不是嗎?」
「⋯⋯」
「你想要,你要跳,都是你心甘情願跳下去的,沒有人逼你,沒有人動得了你。那麼,你在掙扎些什麼?和你的良心在掙扎嗎?」
「⋯⋯」
「人類這種生物最會淡忘了,再痛的事物,過一陣子都會淡忘掉,所以早早忘掉比在那邊掙扎半死還來得痛快不是嗎?別犯傻了。」
「⋯⋯那你呢?你難道沒有想要的東西嗎?」他不甘心地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從我身上看出些什麼來。
他的眼神好明亮,曾經,就像以前的我一樣,還沒有被現實化,而純真。
「我啊⋯⋯當然有啊,我想要有的安定的未來,不要有外在事物將我綁住,不要那些有得沒得逼我一起淌混水。可是,你想我的個性有可能立刻就這樣定下來嗎?當然是知道那些爬得高所要付出的心力要多少,知道即使擁有那些秘密最後退下來也只不過是在等死,但明知道最後是會死去依然要去快活,人性本賤而已罷了呵呵。」
我笑著對他說。
他皺著眉頭,沒辦法一口氣消化完我所說的話,但句句中帶著道理,也不是沒道理。
我知道,他的嘴巴還想要反駁我什麼,沒有完全閉上,正在組織語言中。
可是,我早也知道,他想要對我說什麼,就如那個曾經的我對那個人所說的話,一模一樣。
「⋯⋯抱持這種想法活在這世界上不是很辛苦嗎?為什麼要這麼悲觀?」
是啊,為何要抱持這麼悲觀的想法活著呢?
我曾經也這麼問起他。
他笑了一笑,摸著我的頭,回答:「你長大就會知道了。」
而我,也對他做相同的事情。
「你長大就會知道了。」